摘要:雾霾的形成与多种因素有关,我们基于对数据的分析,给出一个符合逻辑的解释,希望能对缓解遍布国内雾霾状况有所帮助。 近期国内突发全国性的雾霾天气,“空气质量”再次成为焦点。为何我们经过了成功的“供给侧”改革,工业增速也下降到6%附近,还是没能控制住空气质量呢?主观感受来看,雾霾反而看起来有所恶化。 雾霾看起来确实没有明显改善。如图所示,我们统计出每年每个月最高的PM2.5数值(以北京的数据为例,因为时间序列最长),然后取年度平均值。由于PM2.5数值波动剧烈,这个数据描述的是一年之中平均最糟糕的空气质量,可以看到,2010年该数据达到峰值,超过500,之后有所下降,但是2011年至2016年期间,该数据保持在400左右,2016年甚至相比2015年有所反弹,这个数据与我们的直观感受接近,近5年来雾霾事实上改善的程度并不大,甚至有恶化迹象。 可是我们为了雾霾“的确”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对应于雾霾最糟糕的一年,2010年恰好也是08年以来工业增速最快的一年,年度增速接近16%,随后工业增速经历了连续6年的下降,从16%下降了10个百分点到6%,当前的工业增速还没有2010年的水平的一半。经历了那么大的工业增速下降,为何产生的雾霾没有明显减少呢?仔细分析数据可以发现:雾霾和工业生产的确存在密切的关系,但是在2012年之后,两者之间的关系出现大幅弱化,雾霾坚挺的维持在一个稳定的水平上,而工业增速则逐年下降。换句话讲,单位工业生产所导致的雾霾反而是比过去更严重了,2016年甚至是“供给侧”改革之年,对缓解雾霾也并无帮助,甚至相比2015年恶化了。 接着往下推理,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宏观”去增长力度不够,二是“微观”的增长结构不合理。(1)由于工业增速仍然每年是正增长,基数仍然在不断扩大,不断产生的污染物出现了积累效应,导致污染并没有出现明显改善;(2)我们按照工业企业数量和工业企业的主营业务收入,测算出平均一家工业企业的主营业务收入,可以看到2015年和2016年,该数据连续两年下降,这意味着企业的平均“规模”在下降,无论是供给侧改革,还是环保措施,对于大型企业来说,政策实施的成本显然要比小企业低得多。“微观”上如果企业的平均生产规模越小,就越不利于淘汰“落后产能”,也越不利于增加“环保”的力度。 更进一步推理,“宏观”上供给侧改革,管住了大企业,压低了工业增速,推高了工业品价格,反而导致了企业平均生产规模下降,污染指数偏高的工业企业生产占比上升,显然也是加剧污染的重要原因。如下图所示,描述了以上我们所分析的污染增加的从宏观到微观的机理。 该怎么解决雾霾呢?现有的政策方向能够奏效的难度较大。从上面的数据分析和微观机理来看,无非是两个方法,第一是宏观上进一步大幅降低工业增速,6%明显不够,3%也许能行。可是当工业增速下降到这么低的水平时,会产生两个大的问题,一是宏观保增长要求,6.5%底线估计是保不住了,GDP很可能下降到6%以下;二是当前供给侧改革下,保增长刺激需求,供给侧改革压缩生产,导致的2016年工业品价格出现了超过50%的上涨,如果未来工业增速进一步下降,工业品价格会继续暴涨,引发物价上涨的风险;第二是“微观”上大力增加环保力度,但是这涉及到大大小小的地方利益、部门利益以及机构利益,相关实施成本很可能会迅速上升,短期内实行起来困难。而且,如果“宏观”上压低工业增速政策起到效果,“微观”上会带来工业企业出现“暴利”,这种情况下要管住工业企业的生产,难度会更大。 当然,如果能调整现有政策方向,也还是有办法的,从图中可以看到,现有的“宏观”政策和“微观”表现是自相矛盾的,既要保增长,又要没雾霾,近似不可能的任务: (1)宏观上要大幅调低增长目标至5%左右,工业增速预期目标可以进一步下调至5%以下,但是需要同步下调需求刺激力度,以防止供需缺口继续恶化推高工业品价格; (2)供给侧改革政策需要做出调整,适当释放大企业的产能,大幅压低工业品利润,用市场的方法“去产能”; (3)增加环保执法力度,以地区性的实时污染指数作为淘汰“落后产能”的重要指标。 笔者知道,上面提出的每一项建议,实施起来难度都很大,但是我们能有更好的办法么?治理雾霾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没有了健康生活的环境,一切增长、财富都是零,也希望未来我们的子孙能够再次拥有清澈的蓝天,呼吸清新的空气。
华尔街见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