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性改革是灵丹妙药？看看荷兰再说

yexin20

荷兰虽是欧元区最有竞争力的国家，但它的结构性改革还是失败了。

印度央行行长Raghuram Rajan2004年在Finance & Development上撰文指出，结构性改革长期会使更多人福利得到改善，但在短期内结构性改革会使部分人承担代价，造成改革困难。但是，英国《金融时报》专栏作家Matthew C Klein却发文直接指出，结构性改革是无用的。详解见下文：

8年来欧元区都是歉收年

欧元区从2007年以来的人均实际产出都在100以下，其中以2007年4季度的人均产出为基准年，记为100（见下图）。

对于欧盟的不景气，大家仅仅停留在争论债务真实规模、或只指责希腊政府是令人不满的。但一些人指出了另一种观点：欧元区疲软的经济增长应归咎于部分欧洲政府积极推动的结构性改革是失败的，尤其是法国和意大利。虽然我们承认好的制度能使国家富强，能更好的适应经济周期的变迁，但是这个解释现在难以让人信服。

危机后荷兰经济恶化

荷兰在欧元区中竞争力水平最强。用德国的任意竞争指标来衡量，荷兰都是佼佼者。它经常账户盈余占收入的比例在欧元区是最高的。

根据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全球最有竞争力排行榜，荷兰位列第5位，与德国并列。同样的排行榜，法国是第22位，西班牙是第33位，葡萄牙是第38位，意大利是第43位。

危机后，荷兰的就业率表现一般。一个合理衡量经济内在活力指标是25～54岁个体的就业率。荷兰2015年的就业率水平比危机前最高值低5个百分点。与意大利相比，只是水平不同，但变化幅度与意大利基本一样的。

下文直方图刻画了近20年来25～54岁个体的就业率变化。我们比较荷兰与欧元区外围国家发现，荷兰与意大利基本是一样的，比西班牙稍差些，比希腊稍好一些。考虑爱尔兰、葡萄牙和西班牙存在巨大的移民，它们可能有少许误差。

荷兰生活水准大幅下滑。衡量生活水准的最好代理变量是实际家庭人均消费水平。从平均意义上看，荷兰人现在的消费水准比10年前低5%，比意大利的情况好些，但显著地低于法国和葡萄牙。

危机前荷兰在欧元区有最高竞争力水平，但危机后，它的就业率表现一般，生活水准大幅下滑。如何解释这一现象？首先，荷兰的案例否定了传统的观点：缺乏竞争力的国家必须在危机时做出反应。这是因为荷兰这样竞争力强的国家在危机时做出反应都是失败的。

荷兰的结构性改革并不成功

事实证明，荷兰的结构性改革并不成功。不成功的原因是因为以下两点：

一是因为荷兰的家庭变成欧元区负债程度最高的家庭。由于杠杆作用引起的税收优惠，荷兰的家庭变成欧元区负债程度最高的家庭。住宅抵押贷款余额是2015年底总的家庭可支配收入的两倍。30%的荷兰家庭房屋净值是负。

二是荷兰破产法律缺乏弹性。荷兰法律体系对债务重组仅提供有限选择。在欧盟委员会最新关于国家宏观不平衡的报告中的表2.4.1。

根据荷兰的统计数据，在2014年有150万家庭房屋净值为负。尽管有较高的数量，但进入破产程序的所有者却并没有引起其他所有者的注意，因为债务清偿是不允许的。进入破产程序的所有者有一个重要特征是债务重组或破产的最终结果并没有实现债务清偿。荷兰的破产法设计了复杂的财产转让程序。只有在先前的庭外谈判失败后，债务重组或破产才能进入法律申请阶段。

当荷兰破产法在债务重组被启动后，有良好的行为记录也是要被执行的，一般耗时是3年，有时会长达5年。在此期间，债务人不得不工作。破产监护人只给其发放最低工资。其他收益和取消回赎权财产的收入都要用于偿还债务。

严厉的管理体制削减了荷兰人的家庭消费，加剧优先偿还的债务规模。在危机时期，荷兰的储蓄占家庭可支配收入比率从5～6%快速上升到9％。

Matthew C Klein认为，面对危机时，呼吁实行结构性改革的言论应受到批评。有竞争力的荷兰实行结构性改革，但结果是改革失败。而经济状况差的意大利没有进行改革却成功了。意大利表现与荷兰一样。荷兰经济和意大利经济都是从2013年底开始复苏，就业开始好转，房价止跌企稳，甚至家庭实际消费开始显示出积极的迹象。

宽松的财政政策和低基数房价帮助比利时成功复苏

比利时的成功正是因为它没有进行结构性改革，什么都没做。

通过比利时与荷兰的比较，我们发现比利时的成功实际是另有原因的。与荷兰不同的是，比利时是集希腊、意大利和西班牙问题于一身的综合体。在危机初期，比利时有高企的政府债务、超昂贵的劳动力成本、日益恶化的外部环境、高速增长的房价和紊乱的政局。在危机时期，比利时主权债券息差明显地扩大。比利时未受伤害，荷兰却遭受损失。比利时的家庭人均实际消费在2007后基本是一直上升的，而荷兰的家庭人均实际消费在2007年初有稍许上升，之后就一直下滑。

与欧元区边缘国家相比较，比利时有以下两点优势：

一是宽松的财政政策。由于比利时长期没有选举出执政政府，比利时比它的邻国拥有较宽松的财政政策。在不计偿付利息的情况下，比利时的预算赤字占GDP的比率比2009年的峰值仅低1.5%，但荷兰政府资产负债却下降了3.5%。荷兰可能受益于宽松的财政政策，但作用太小不足以解释经济表现的巨大差异。

二是关于房地产市场的低基数。在2008年前，比利时和荷兰的房价都经历了大幅上涨，但之后仅荷兰房价长期萧条。

从2008年中的高峰到2013年底的谷底，荷兰的房价下滑了21%。随后，荷兰房价，随就业率上升，缓慢复苏，但仍低于高峰15%。相比之下，比利时房价却一路上涨。

比利时房价在此时期的繁荣是由房价的低基准引起的，不是由于过度借债。出乎意料的是，比利时按揭比率随着房价的上涨是下降的，房地产的债务相对于收入也在低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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