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铜锅涮肉
一个交易者和他的策略多久能被证明是能够盈利的?一年?五年?十年?还是到他退出的那一天?
人类天生有做多的心态。总是听说大蒜被炒的多高多高,却从没停过大蒜被炒的多低多低。仿佛在交易市场上,做多被看做是理所应当的。但是在有的人眼里并非如此。这就是为什么“曹大空”这种人会存在了。
曹大空是郑州大学的数学老师,而且八十年代就开始任教了。这就意味着他是一个当时的稀缺人才,改革开放高考恢复,考上数学系绝对是高智商。所以曹大空天生就是很会分析的聪明人。不过高智商的人总有个弱点,就是习惯用自己的智商去解决一切问题,而这种优越感恰巧是他们最大的弱点,因为有的东西,靠智商解决不了。
曹大空酷爱辩论,凌宇经常就是他辩论的对象。凌宇比较符合人们的惯性思维,初期也都是以做多趋势为主,但是曹大空的与众不同,使得二人来了一场激烈的辩论。曹大空理由多啊,就跟凌宇说:“做多是建设性的,做空是破坏性的。想把价格炒上去要经历千难万险,但是跌势来了可是排山倒海啊。所以我觉得,做空做起来更为酣畅淋漓。”凌宇就说了:“你不能这么说,人类天然就拥有多头思想,必然应该随大流去做多啊。而且我也不是说空不能做,两者要结合起来嘛。”曹大空不满意了:“我曹大空要做空就只做空,不整那些模棱两可的事儿。”凌宇也没兴趣做过多的辩解,毕竟他是客户,意思到了就可以了。但是凌宇心里在辩论,他心里想:“货物都是有价值的,再跌也有底,但是上涨的空间可是无限大,等出现一波大的涨势,非把你拉死不可。不信走着瞧吧。”
曹大空不愧是高智商,做空赚了不少,停薪留职也不去学校上课了。几百万资产让自己也有点忘乎所以了。起初凌宇还是有点嫉妒的,觉得这样的人赚到钱好不公平啊。可是后来也就习惯了,人家有赚钱的命,自己没有,何必嫉妒。
曹大空爱抠脚,这跟他年轻时爱踢球有关。他常跟公司的人说他原来是学校院队的首发前锋,脚法很好,姑娘都们都为他欢呼。凌宇心里又琢磨了,肯定是穷学生买不起足球鞋,借了一双染上了脚气。刚开始资金量不大,几个人在一个屋子做单,后来有些女客户受不了了,觉得不雅观而且有味道。就跟凌宇提出了意见。凌宇没办法,就只能“委屈”他去了大户室。这成了个大笑话,一双臭脚赚来个大户室潇洒。
潇潇洒洒时间来到了2005年。那一年发生了什么,老期货都知道吧?嗯,没错,铜。2005年这波行情刚开始的时候,曹大空可是赚大发了。几个超涨反弹,做空让他盈利颇丰,大家都羡慕不已。凌宇说:“老曹,年底该换新房子了吧。”果然不到年底,老曹的权益就达到了八位数,换了房子买了车,准备接着在期市攫取重金。2006年过年回来,他接着逢高做空,没想到接下来半年的行情一点回撤都没有,顺顺利利的来到了60000点。曹大空看空60000点,觉得这就是顶了。卖掉了房子,攒足保证金,准备摸个大顶。一个做数学的,自以为聪明,拿着数学公式就这么开始了。65000点,每天开盘都大汗淋漓。70000点,放在那里不想管了。75000点,扛不住了头发掉光了一半。没等到80000点,再没在市场上见过他的身影。不过他还好,住回老房子,接着教书育人呗。不过这回,他算是被好好教训了一把,但凡他会做点多,可能也不至于如此。这把曹大空这块肉,算是在这“铜锅”里涮舒服了。
凌宇后来听见过曹大空的人说,他头发全白了再也黑不回来。而且现在胆小怕事儿,成了个风险厌恶型的人。但是大好青春都浪费在做空上了,忏悔又有何用。凌宇听过太多人说“林大哥”的棉花,觉得再来一次06铜,10棉花自己一定发大财的言论。凌宇只是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根本没打算信。
趋势这个东西吧,不是谁都做的来的。我们都知道海洋深处有巨大的鲸鱼,想要开着远洋捕捞船去捕鲸鱼,可是你只是个小帆板啊,该做的事儿就是在岸边打小鱼。去捕鲸鱼你一定会在暴风骤雨惊涛骇浪中死的找不到尸体。人不要太“扭蛋筋”,得认清楚自己,这样你就不会成为曹大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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