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吃桔子······
1984年我到呼和浩特参加内蒙古文研班考试,那次是全自治区选拔100个有一定成绩的业余作者参加考试,进入前三十名的被录取。我住在桥靠旅社。第二天开考,我和住在同屋的吴仁早早在饭店吃了饭,顺着大学路朝考试地点内蒙古师范大学走去,走到十字路口,吴仁说看见街旁有水果摊儿,说渴,朝大学路商场前面空场的水果摊儿走去,我尾随其后。我不想买水果,站在近处等他。一会儿,他拿着六七个水果走来,递给我一个,说:“吃!”
我见过这种水果,叫“桔子”,因为我家在农村,从我记事起就特别困难,从来没钱买过这种水果,也就没吃过,不知道怎么吃。第一次见到桔子是1979年,我刚从师范学校毕业,在中学教学,在学校住宿,一天晚上,挨着我宿舍住宿的一个沈阳知青抽调上来的女老师到我屋借书,她说回沈阳带回来一些水果,给我一个桔子,我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水果。我咬一口,呀嘿,真苦,我生气地扔在桌子上,说:“你真抠,不能吃的坏桔子给我了。”她怔怔地看着我,生气地拿起那个桔子走了。我不明白,一个坏桔子她拿去干啥,难道能吃?桔子就是苦的?
看着吴仁递过来的桔子,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都是苦的,我不敢接,推托说:“我不喜欢吃这玩意儿?”
“咋?”吴仁问。
“嫌它苦。”我说。
“不苦。”他说。
怪,这东西明明是苦的,他却说不苦,也许这东西品种不一样,有甜的有苦的。我怀着疑虑,想让他先吃,看他有什么反应,就说:“你先吃,我胃不好,刚吃完饭不能吃凉东西。”
“你快拿着吧,我倒不出手。”他强递给我。
我拿着桔子,装作若无其事地找话说,拖延时间等他先吃。我说:“嗳,来那天在赤峰车站候车室,我见一个人拿着一种水果,像蒜那样一瓣儿一瓣儿的,淡黄色,那也不是什么水果?”
吴仁诧异地看着我,把几个桔子装进兜,狠劲抠一个桔子,奇怪,他那么使劲不抠坏了。他抠个口子,扒皮,里边露出蒜瓣儿样的瓤儿,他掰一瓣儿放进嘴里。我恍然大悟,以前的疑问顷刻而解。我也装作很内行的样子扒皮、吃,像个吃桔子的老油子。
吕斌的新浪博客太好看了 2、另外一次是我从西安回到潼关时发生的。白天火车很挤,虽然是对号快车,但是过道上都坐满了人,很多人带了行李,往走道上一放就坐在行李上头。火车开车后,我看到一个上校自彼处挤过来往前走,没多久又看到他从前方挤回来。第二次经过我的座位旁边时,我就站起来问他:“上校,你是要找人还是要找位子?”他说:“找位子啊。”我就说:“请坐吧!”他看了一看我,就“啪”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很生气地问我:“刚才我过来时你看见了没有?”我说:“我看见了。”他说:“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上校,刚才你是从我背后过来的,等到我看见你时你已经走过去了,我以为你在找人,及现在看你又挤回来了,所以我特别问一问。”没想到他又“啪”的一巴掌打过来,说:“你罗嗦什么!”意思是你还不让位。其实我已经站在旁边,我说:“你请坐。”说完就到厕所里坐在马桶上。
后来列车长来查票,车厢里有认识我的人就跟列车长说:“那位上校刚才打了蒋纬国。”列车长就问:“那蒋纬国呢?”那个人说:“他现在坐在厕所里,他的位子给了那个上校。”列车长就跟那位上校说:“你坐在人家的位子上了。”而且那位上校根本就没有票,列车长一方面要他补票(那时候能叫军人补票已经算是进步了),同时告诉他刚才那个上尉是蒋纬国。他听了以后,等补完票就跑到厕所门口“嘣”的一声跪了下来,并且再三地道歉。这一来反而把我吓坏了,我挨揍时并没有被吓,反而觉得很正常,但是看见了一个上校跪在我一个上尉面前,我可受惊了,就赶快把他扶起来。那位上校一定要我原谅他,说他家里还有老娘在,好像我马上就要把他拉出去枪毙似的。我把他扶起来后请他回到座位上,我还是坐厕所里,他坚持要我回到座位,说厕所里臭,那时候的厕所当然是臭得不得了,但是坐久了也不觉得了。
从这些事情中我看清楚了中国的军队是怎么样的一批人组成的,要带着这么一批人去打仗,还要面对如此精锐的日军,还要打胜仗,实在是不容易。 http://blog.sina.cn/dpool/blog/s/blog_4ae252b40102z4ua.html?type=-1 第一次吃蛇皮果;P 本帖最后由 刘小鱼 于 2016-7-16 19:55 编辑
:) 本帖最后由 刘小鱼 于 2016-7-16 19:55 编辑
:) 我的初恋告吹的奇特原因 我敢打赌,我初恋告吹的原因你想破脑子、想上多少天也不想不到。
我从师范学校毕业那年,被分配到一所高中教学,那是一个很偏僻的乡村,一条石子儿公路弯弯曲曲地从小镇伸出,爬行了近三十公里,进入一个山洼里卧着一个村庄,这就是乡政府所在地,中学在村子西头,校院北高南低,有雨水冲刷成的洪水沟,一道一道地从校院流向校门口。
这所高中是刚成立的,我被分配教九年级的语文,因为第一次走上讲台,心情比较紧张,我想把书教好,对于每个字的读音和声调都弄清了,需要一本字典,我到乡供销社去买。山村的供销社都是当地的农民来买东西,出出进进的男女穿得都很破很脏。卖字典的柜台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面皮很白,个子中等,从她的穿戴上就知道她是城里人,她怎么来的我很好奇,但我不能问。因为偏远的乡村很少有城里来的姑娘,看见她我心里一动,但没有更多的想法,终究跟她不认识,我伏在柜台上问她有没有字典?她看我一眼,好象还打量我一下,我不明白她那么认真地看我。她回过头去打量一遍货架子,回过头来说,可能没有。我问她为什么是可能呢?你是卖货员你应该知道有没有字典呀!她有点腼腆地抚摸着柜台说我也是刚分配来,对于货架子上的货还不熟悉;我问她是怎么分配来的?我想可能是大中专毕业分配来的。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她是待业青年分配来的。我问她是从哪儿分配来的?她说是从旗里所在的镇子。我稍稍有点失望,可惜她不是大中专毕业,我认为,文化高低接触起来不一样。因为当时屋子里没有几个顾客,顾客又在别的柜台上买东西,她就有了和我说话的时间,她趴伏在柜台上,问我是哪个单位的?我说是这个乡高中的,也是刚毕业分配来的,当教师。说这些时我心中有一种优越感,我终究是专业学校毕业,又当老师,比她强一些。可能她也有了这种意识,就低下头不再跟我说话。我觉得这样不好,不平等就无法交流和来往了,我就岔开话头继续问她什么时候来字典?她说等下次进货时给我想着点。我问什么时候进货?她说不知道,她也刚来嘛。我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也觉得该走了。她忽然问我急需这本字典吗?其实我也不咋急需,但我不能那么说,就说急需,她说星期日她回家探家给我捎回来一本。其实星期日我也回家,也可以到镇子买一本,但我没那么说,而是说那就谢谢你了。
星期一我去供销社,她见我走进屋就从柜台下掏出一本旧字典递给我,她说,这是我妈用过的一本,她说她妈在镇子里当小学老师,她不用了 ,给你吧!我就千恩万谢地要给她钱,当然我知道她不可能要钱,我只是做个样子而已。果然她说什么也不要钱。
因为这本字典的原因,我经常利用空余时间以买各种小商品的理由往供销社跑,目的是跟她说几句话。时间长了,她也很愿意跟我说话,有一次星期日,她还到我的学校来看我,我们俩坐在我的办公室里,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因为是星期日,校院很肃静,温暖的阳光无声地从明亮的窗子里射进来,我们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她还要了我的手表看,然后她撸下她手腕上的表,递给我说咱们换表吧,我摆弄着她的很小的手表,意识到在我们那一带农村男女订亲都要交换一件小礼物,但我的那上海手表太旧了,跟她交换她太亏了,我说我的表不好,等我以后有了好的手表咱们再交换吧,她很不情愿地也是很不高兴地把表递给了我,她又跟我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我怕在别的屋子里的老师看见我们两个走在一起,我送她出了屋门口,就没敢跟着她朝校门口走,而是站在屋门口小声跟她说,我不远送你了!她没有回头,低着头一直朝校门口走去。我非常希望她回一下头,最好是朝我笑一笑,但她没有,就那么一直低着头走出了校院。
暑假我接到上级教育局调我到旗所在的镇子高中教学的调令,我去供销社向她告别,她的同事说她去镇子进货去了。我到新的学校给她写过一封信,她没有回信,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回信,推测她不同意和我继续相处吧,我是个面矮的人,人家不愿意就别死皮赖脸了,没有跟她再联系。又过了几年我取妻生子,在小镇的街上见到她,她也早已经调回镇子工作了,她也领着一个小女孩儿,我问她小女孩是你的孩子吗?她说是,我犹豫一下,好奇地问她当年没接到过我的信吗?她说接到了,我问她为什么不给我回信呢?她脸色微红,低下头思量一下,小声说,你的信写得文采飞扬,我写不那么好,无法回……我猜测你是故意显摆文化比我高,是不同意……我就很生气地没给你回信。我相当吃惊,我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她没给我回信是这么个原因。我要是知道她这么想问题,我故意把信写得水汤尿蛋不就得了——天老爷,世界上有把情信写得漂亮而让婚姻告吹的事吗?我的经历可能是唯一。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故事该结束了,从此,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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