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金融家Ernest Cassel说过“我年轻的时候,人们称我为赌徒;后来我的生意越来越大,我成为一名投机者;而现在我被称为银行家。但其实我一直在做同样的工作。”历史是胜利者写的,成功了就是胜利者。在社会中太多的年轻人立志把资本市场作为自己努力一生的目标。
无数个夜晚,当立志把投机作为人生最大的选择时,在心头总挥不去这样的疑问:诸如1929 年的里费默不是声望远播,深具统治力、影响力了吗?为何十年后,他不是更伟大了,而是自杀了呢?当时的他是如此的强大,相信很难有人能从外部来撼动他,究竟是什么导致了他的失败?这个市场是不是自己可以长期的活下去。“My dear Nina: Can’t help it. Things have been bad with me. I am tired of fighting. Can’t carry _disibledevent="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mso-hansi-font-family: 宋体">“你可能是一时的国王,但你永远无法打败市场。”或许诠释他自己失败的原因。在我看来或许利维摩尔没有坚持自己这句话而失去自己的财富。作为一个作手,利维摩尔多次逆势操作市场的趋势。
或许青泽先生下面的语句,能给你更多的启示:
一、 里费默之死的哲学解释― 自杀源于对人生和投机事业的内在绝望
很多朋友曾经问过我:投奉天才里费默为什么最后会走向自杀之路?
刚开始时我对此不以为然,觉得这个问题根本没有讨论的必要。根据公开报道的一些资料,包括家族精神病史、妻子不忠、破产等都对里费默之死产生了深深的影响,当时我以为大约是这些偶然因素导致了里费默的自杀行为。
后来看了20 世纪存在主义哲学家加缪的《西西弗神话》,虽然关于西西弗的人生是否幸福,我和加缪的态度并不完全一样,但是他的思想对我理解里费默的自杀颇有启发,我也因此对里费默之死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
毫无疑问,由破产引起的一系列事情和里费默最后的死是有关系的。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假如最后十年里费默在投机市场的结果是另外一种情形,很可能就不会出现这一惨剧。但是,在里费默的一生中,破产的发生远不止一次,在他的人生舞台剧中,他曾经多次体会过从辉煌耀眼的成功到一贫如洗、穷困潦倒的失败过程。每一次他都凭着自己的天赋、智慧和顽强的意志,走出困境,东山再起,而从来没有被真正彻底地击倒过。从一个投机者的角度看,应该说,像里费默这样经历了大风大浪,心理承受力非同寻常的人,破产不会直接导致他的自杀,他自杀的根本原因,可能是在他的内心深处隐藏着某种更为深刻的东西。
加缪说:“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自杀。判断生活是否值得经历,这本身就是在回答哲学的根本问题。”
加缪给我们描绘了这样的一幅图画,来解释他的人生哲理:风尘仆仆的西西弗受诸神的惩罚把巨石推上山顶,而石头由于自身的重量又重新从山上滚下山去,西西弗又走下山去,重新把石头推上山顶。
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加严厉的惩罚了。但是西西弗坚定地走向不知尽头,他意识到自己荒谬的命运,但是,他的努力不复停歇,他知道他是自己命运的主人。他的行动就是对荒谬的反抗,就是对诸神的蔑视。
西西弗是个荒谬的英雄,他以自己的整个身心致力于一种没有效果的事业。
在加缪看来,西西弗对荒谬的清醒意识,“给他带来了痛苦,同时也造成了他的胜利”。他爬上山顶所要进行的斗争本身就足以使一个人心里感到充实。应该认为,西西弗是幸福的。
显然,按照加缪的人生哲学,没有任何一种命运是对人的惩罚,只要竭尽全力就应该是幸福的。人有精神,但还有至关重要的身体,精神依靠身体去穷尽现在的一切,体验生活的全部。人类的高贵之处就是在这毫无意义的世界里重新获得其地位。
所以,完全没有必要消除荒谬,关键是活着,是要带着这种破裂去生活。对生活说“是”,这实际上就是一种反抗,就是赋予这荒谬世界以意义。自杀是一种逃避,它想消除荒谬,但荒谬却永远不会被消除。加缪反对自杀,他对生活充满爱恋,和西西弗一样,他迷恋蔚蓝的天空,辽阔的大海。他要穷尽这一切,他要对生活回答“是”。
加缪曾经是二战以后一代青年的精神导师。他明知不能根除世上的邪恶,面对注定是悲剧的人生,面对无情无义的荒谬世界,却仍以西西弗下山的坚定步伐走向荒谬的精神,激励受到严重心灵创伤的战后一代。
《 西西弗神话》 咏唱的的确是一首“含着微笑的悲歌”。
但是,西西弗真的是幸福的吗?西西弗在地狱中徒劳无效的劳动的行为动机真的有价值吗?
应该说,西西弗的命运毕竟是一个悲剧。他对死亡的躲闪,依靠的是一种希望。西西弗之所以遭受着巨大的痛苦却依然活着,并不完全是因为生活本身的意义和价值,他是为了某种伟大的思想而生活。这种思想超越了生活,使生活升华,赋予生活某种意义,但这同时,它一定意义上又背离了生活本身。
作为一个天才的投机客,在里费默起起落落的人生中,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看到非常类似西西弗的形象?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一张痛苦扭曲的脸,一个紧张的身体千百次重复一个动作:搬动巨石,滚动它并把它推至山顶;紧贴在巨石上的面颊;落满泥土的肩膀和双脚;完全僵直的胳膊以及坚实的双手。经过努力之后,眼看着目标就要达到了,可是西西弗却一次一次看到巨石在几秒钟内又向着下面的世界滚下去,而他必须把这巨石重新推上山顶。他不得不重新向山下走去……
几十年的交易生涯中,里费默的命运似乎也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从一笔小钱开始,通过在股票、期货市场顽强地拼杀搏斗,最终积累了成百上千万美元。但是,一次又一次,因为各种各样必然或者偶然的原因,稍不留意,他又迅速失去这些辛辛苦苦赚来的财富,陷入破产的境地,重新品尝失败的痛苦。
一个人在赢和亏、成功和失败、希望和绝望之间一次一次地轮回和摇摆,他的精神和物质生活,不断地重演着从谷底到高峰的历史怪圈,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呢?这也就是笔者最初把这本书命名为“独自徘徊在天堂与地狱之间”的原因。其中的无奈、绝望、痛苦、沮丧的感受,也许只有一个亲身在投机市场打滚多年的人才能真正体会个中滋味。
在早期的投机生涯中,里费默的内心深处,一直对投机结果的最终成功抱有坚定的信念和希望,他对自己的未来是乐观的。这也许和他在对赌行的屡战屡胜、少年得志、早期出色的战绩、被人誉为交易奇才等不无关系。他也确实拥有令古往今来所有投机者艳羡的交易天赋和市场洞察力。无论在交易中处于什么样的困境,他总是能转危为安、重新崛起。
从20世纪初期到1929 年的20 多年时间中,里费默在投机市场赢得了非常显赫的声名,拥有广泛的影响力。以致于只要有一条他在卖空的传闻,就会使某一支股票价格下跌。他的名字也经常被登在报纸的头版头条。
在里费默的投机生涯中,暂时的挫折,紧接着的往往是一次更大的胜利,这使里费默更加执着地投身于这种战胜市场的游戏之中。在多次东山再起之后,里费默对失败的判断明显带有过多的乐观主义色彩,自信心空前膨胀。有人说:里费默式悲剧可能正来源于他的天才,少年得志的张扬,历尽磨难,东山再起的豪迈,统统化做了一个强烈的信念:人定胜天。
里费默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他是把投机活动作为毕生事业追求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投机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也许,正是因为受这种思想的支配和影响,1917 年、1929 年,里费默连续2 次在投机市场赚了几百万、几千万美元,功成名就以后,并没有选择急流勇退,也不是只拿一小部分的资金继续在市场交易,还要把全部身家性命压在市场之中。因为对他来说,生命就是投机,投机就是生命。
问题是复杂的,没有这种执着和敬业,也许就没有里费默以前的出色和辉煌。但是,这种思想倾向如果过于执着,也是危险的,也隐含着他以后不幸的结局。
有人说:一个富有想象的人,在他的生活中,总是看到自己的生活具有传奇色彩。这就决定了他的生活方式:与其说他想创造美好的生活,不如说他想使他的生活成为一个美妙的故事。
里费默意识到了自己深刻的交易思想和无与伦比的市场洞察力,足以战胜任何市场变化的诡谲风云。但是,也正是这一点,却又是一个陷阱,一个他自己构筑的人生陷阱。他对投机事业的狂热和痴迷,在一定程度上,使他背离了生活本身最真实、最基本的现实性的一面,背离了人首先得活着这个最基本的常识。投机活动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投机成功只是人生幸福的一部分。而在里费默的世界里,当他无意中把投机活动的输赢视为他全部生命的意义所在时,生活的意义一下子就变得狭隘,他眼中的世界也被禁锢了。一旦投机失败,就意味着他人生的彻底失败。
1930 年,在里费默的人生和投机事业到了最高点以后,他开始走下坡路。
1931 年底,他财产的半数不见了。
1933 年,剩下的另一半也不见了。
里费默在一些几乎是必胜无疑的生意上,输掉大约3000 万美元以上。
如果里费默是一个绝对理性的人,如果他在后来的交易中,能严格地按照以往的市场认识、交易策略、风险控制从事投机活动,他的结局绝对不应该是破产。但是,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什么绝对理性的人。人的本质中永远蕴涵着非理性的一面,那是不可能彻底根除的。在某种意义上说,我们的理性很像是一个看家护院的管家,他可以非常自如地应对来自外部的挑战,但是,面对后院这个非理性的“心中贼”,他并没有足够的权威性和控制力。
在里费默生命的晚年,他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在《 股票大作手操盘术》 中他谈到过,有人问,“你有这么丰富的经验,怎么还让自己干这种蠢事呢?”他说:“答案很简单,我是人,也有人性的弱点。”
里费默的天分、智慧和努力,从他一次一次地从市场中获得成百上千万美元的辉煌战绩中,完全可以得到完美的证明。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可以说,里费默不是被市场打败的。但是,交易本来就不仅仅是和外在的市场搏斗,更艰难、更令人畏惧的一点往往是,成功的投机者需要战胜白己,战胜自我的本能和情绪等人的内在非理性因素。
里费默的理论和思想无疑是深刻的、高明的,但是,在20 世纪30 年代,所有的这一切,在他内心的自负、贪婪、恐惧、侥幸的人性、人的心理面前,变得那么苍白无力,几乎一钱不值。人的本质的非理性一面,在和理性面对面的直接交锋中,很长时间占据着主导地位,里费默终于又被他自己打倒了。
希望总是和绝望、自信总是和自卑陪伴而生的。即使像里费默,这种一次次的成功和失败的无穷循环,最终也会让他对未来失去幻想与光明。他也会觉得自己是市场的陌路人,是一个无所依托的流放者,最终丧失了对未来世界的希望。
人生的晚年,里费默是那样的郁郁不得志、悲惨而凄凉。投机市场的杠杆效应,放大的不完全是账户的资金和风险,更是人生的成败得失。一个人用5 倍杠杆,他就承受了常人5 倍的痛苦和喜悦,绝望和幸福;用lO 倍的杠杆,他就承受了常人l0倍的痛苦和喜悦,绝望和幸福。所以说,里费默的股票、期货投机生涯,既是浓缩的人生,更是放大的人生。很多时候,那种铭心刻骨的无助和孤独感,是一般人无法完全体会到的。
在经历了极度快乐和痛苦的往事以后,里费默终于产生了对战胜自己的悲观绝望,对战胜市场的厌倦。无法挣脱的建立在人性的非理性因素之上的独特个性,注定了里费默是个充满悲剧色彩的人物。
对里费默自杀时的心境,我的一位朋友有一个非常精彩的比喻:一个人一辈子如果只做这样一件单调的事:
把一堆散落在地上的砖砌成墙,然后,又把砌好了的墙重新推倒,再把它砌成墙,这样无数次地重复。长此以往,即使是一个意志力极为坚强的人,也会对生命产生一种彻底的厌倦,进入一种绝望的境地。
这种说法和《 西西弗神话》 中的画面是相似的。如果说西西弗意识到了生活的荒谬以后没有选择自杀,以一个中国人的眼光看,是一种阿Q 式的逃避。里费默则作出了另一种选择,更愿意一了百了,直接面对死亡,通过自杀来逃避,或者说解脱。
1929 年,和里费默同时代的投资者格罗克·马克斯,在大崩盘中一天就损失了25 万美元,他说过一句带有黑色幽默的话,道出了市场交易极为残酷的一面:
“经过个人奋斗,我终于从一无所有转为极端贫困。”
当年意气风发,手中拥有几千万美元的投机天王里费默,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10 年以后,这句话竟然会真真切切地应验到他的头上。
在成和败、富和穷、贵和贱之间,永远是那样的循环轮回,这是里费默的宿命,还是投机市场中所有人不可避免的必然的悲剧命运?
人是一种复杂的动物。每一个人的人生哲学不会完全一样,人生态度也是千差万别。显然,里费默无法像西西弗那样,在意识到了自己荒谬的命运以后,依然坚定地走向不知尽头的磨难。他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一种观点:生命的意义在于过程,无论你是快乐的、不快乐的。所以,他选择了自杀。
哀莫大于心死。在人生的最后几年,里费默放弃了挣扎和努力,再也不愿意继续玩他自己过去那种非常娴熟的拿手好戏:在几个活跃的交易市场,魔术般地把一笔小钱再一次累积成数目不小的财富。
在某种意义上讲,里费默的自杀,源于他对投机事业、对这样的生活产生的厌倦,对人生和投机事业的内在绝望。自杀,就是承认自己被投机市场超越,承认大多数人并不理解投机市场。既不可能战胜市场,更不可能战胜自己。
有人说:用自己双手结束自己生命的人,就是至死仍凭其情感行事的人。言之有理。里费默的自杀和他30 年代的破产应该是同一个原因——他的个性和人格的缺陷,也就是人类本质的非理性方面的原因。
这一点,里费默可能也意识到了。所以,里费默在遗书上无奈并绝望地承认:
“我的人生是一场失败!”
二、里费默破产的根本原因——人的本质的非理性因素
里费默在写出如此深刻的《 股票作手回忆录》 以后,在功成名就的30 年代,为什么最后仍然陷入破产的境地?
人们对此的说法不一,有人说:
这是人性缺陷导致。如果说投机事业极其艰难,非常辛苦,那么这个难点和苦处就是我们必须时刻克制情绪,来不得半点大意。而那些大师技艺精湛,屡战屡胜,在他们评估所有条件都具备或者压力过大的情况下,很可能孤注一掷,不遵守纪律。我想这是他们破产的直接原因。如果他们没有孤注一掷,如果他们遵守纪律,是否还会惨遭破产的厄运呢?可以说技艺越是精湛、经验越是丰富、获得的胜利越多,人性考验就越严峻。
有人说:
里费默失败的根源在于虚名:名号交易天才、渴望受人们敬畏、妄图控制市场、成为股市国王,等等。
还有一位网友的回答是:
里费默失败的根源,源于他在多次东山再起之后,对失败的判断明显带有过多的乐观主义色彩。
里费默的失败必然违背了他从前遵守的原则,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如此,人性的弱点又一次战胜了出类拔萃的人,和击败其他亿万普通民众一样。
上面各个朋友的回答中,有一点是大家的共识,即没有人认为里费默的失败是因为他对市场的认识浅薄,他的交易策略和技巧有问题。也就是说,里费默的失败,更多的是因为人的心理、人性的因素,即他的内在精神方面的原因。作为交易天才的里费默,并不是被市场打败,而是他自己打败了自己。
我们不知道里费默最后十年是怎样做交易的,1929 年他还拥有3 000 万美元以上的资金,却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赔得干干净净。我们手头没有30 年代他失败交易的细节记录,根据我自已的交易经验和市场认识,以及逻辑推断,里费默后来的再次失败,肯定是犯下了他自己过去坚决反对的下列几类错误:重仓交易、逆势交易、频繁的短线交易、出现亏损时没有控制风险。还有一种可能是他逆势操纵市场失败,从本质上说,这种错误仍然是企图对抗市场大趋势的逆势操作。
也许,那几年的交易中,里费默只是犯下了上述几类错误中的一种,也可能在不同时间,他把每一种错误都犯了。所有这些错误的性质以及可能的最坏后果,里费默心里是完全明白的。只要我们重新回忆一下《股票作手回忆录》 和《 股票大作手操盘术》 中的有关内容,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绝大多数经济学家和统计学家对于决策过程的研究,基本上是以人是理性的为出发点,并没有考虑人是有情绪情感、有个性特征、相互影响着的社会人。在他们看来,人们是否能够做出最优决策,完全取决于决策任务本身,而与任何其他因素无关。在整个过程中,决策者是不受任何情绪、偏见和教条影响的绝对理性的人,他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完全按照理论上的逻辑判断,并选择哪个方案最好,哪个方案最差。
然而,一个投机者在市场中的交易决策,不完全是经济学家描述的那种理想情形。这一点,从里费默身上就可以看得很清楚。如果里费默严格地遵循他自己早期对市场的认识、他的交易策略,应该说他根本就不会到破产的境地。他最后的失败,和前几次破产的破产情况大同小异,是他又一次违背了他自己的交易原则。他犯的错误,可以说是明知故犯。
明明知道,却做不到。就像《 菜根潭》 上说的:“明明知得,又明明犯着。知得是谁,犯着又是谁。”人性的这种困境和悲哀,不得不让我们去探索人的本质的理性与非理性这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显而易见,投机者的行为并不是一直处于理性的支配下,他在市场中的行为具有不规则、不可控制的无意识的一面。有时候投机者很理性,有时候却会受非理性的支配,做出自己也不希望做的交易来。例如,在股票、期货交易中非常普遍的冲动性交易,就是一种典型的非理性行为。此时,投机者并不是受到平时深思熟虑的交易策略、原则的约束,而是受本能的欲望、情绪的控制,不由自主地行动。很多高明的投机客,事先是知道并且反对这种交易决策模式的,甚至是深恶痛绝的,但是,一个人的修养、境界未到一定程度,他就不可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行为。而且,我认为,即使一个修养、境界很高的人,偶然地,他也会做出一些非理性的荒唐举动。
很多年以前,有一天,我像一位修行多年的佛家弟子,似乎突然茅塞顿开,明白了怎样从期货交易中赚到钱。我带着对白己是否真的能够在市场交易中严格按照这套方法去交易的怀疑、担心,恨铁不成钢地赌着气对自己说:如果这一辈子我在期货交易中最后没有成功,并不是我没有这个能力,而是我自己不想成功。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在市场中赢钱的办法:只要我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只在市场的走势符合我的经验和理论,只在我有把握的范围内才行动,我就能赚到钱。而且,那样的机会早晚会出现的。如果我的投机事业最终失败了,肯定是因为我违背了自己的交易方法和经验教训,做了大量我自己也认为是错误的交易。例如,被市场走势诱惑追涨杀跌,无法控制自己贪婪的交易欲望,逆势交易,等等。
我是明白了怎样才能赚到钱,也找到了我自己有把握的成功方法。但是,我不是个木偶,我是一个人,虽然我也想从投机市场赚到成千上百万,但是,我不具备那种绝对完全的理性,也没有足够的定力和恒心,为了实现自己赚1 000 万或者一个亿的目标,能够绝对机械地、规规矩矩地遵守我心中已经想到的成功的交易方法。
在市场中,有时候我的头脑中会突发奇想,开始嘲笑自己:难道为了成功,我这辈子就一直按照这种呆板的交易策略,在股票、期货市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待和重复操作下去?那是多么的枯燥乏味啊!
结果,我开始忘记自己进入投机市场的目的,忘记原来成功的方法,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希望弄懂市场,而不是简单地从市场中赚到钱。最终,我彻底迷失在探索市场奥妙的旅程中。
后来的几年,因为沉溺于交易过程的快感,不知不觉中,我又开始偏离当年自己对自己的承诺和警告,做了许多自己现在想起来都感到痛苦的无谓的交易。在这种情况下,可想而知,我的交易业绩能有大的改观吗?哎,怪不得里费默说,投机者有时候犯错误心里是知道的。
我想,不只是我,许多有经验的投机者都会有这样的体会,在市场交易中,某一段时间、某一些交易合乎逻辑和原则是很容易的。但是,在任何时间、任何情况下,投机者从头至尾都要做到合乎逻辑的思考和行动,严格地遵守所有交易原则,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也许可能只有神才能一丝不苟,具备绝对的理性吧!在市场认识和交易决策中,投机者永远只有有限理性,并且还有本质的非理性一面。
我自己的教训和里费默的失败,背后可能都有这样的一种错误的信念在起作用:投机者笃信的东西——那些高明的投机理论、交易策略和风险控制措施,是能够自动地制约投机者的行动的,能够帮助人们走向成功的。但是,包括我在内,大多数投机者没有意识到,人的本质中有理性的一面,也有非理性的方面,后者常常会无意中阻止他完全理性地行动和决策,使他背离成功的目标。最终,这些非常有价值的东西并不能够帮助大多数人远离失败。
人类永远无法从根本上战胜自己?
深入解剖里费默的悲剧案例,可能对我们理解市场交易为什么如此艰难,大多数人为什么最终必然失败,具有非常典型的意义。要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不得不了解一点哲学。
人为什么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野兽?这一永恒的斯芬克斯之谜,从古至今,从东方到西方,困扰着所有的哲人。人的斯芬克斯之谜,实际上也就是人的本质的理性和非理性之谜。
显然,理性并非就是人性、人的本质的代名词。当然,我也不同意叔本华的非理性主义哲学,把非理性作为人性、人的本质的代名词。认为:
“生命的木质便是那不能遏止的盲目冲动。”
“人的全部本质就是意志,是一个饥饿的意志。人世的追逐、焦虑和苦难都是由它而来的。意志是人生苦难的泉源。”
人是“贪欲之我”。欲求是无休无止的。满足是短暂的,缺乏却是经常的。
“欲求与挣扎是人的全部本质。”
在我看来,人的本质是理性和非理性的某种混合物。生命活动中只有以理性或者以非理性为主的活动,没有纯粹理性或者非理性的活动。在大多数时候,人是理性的,人的理性力量能够控制、战胜非理性的本能、意志、欲望。但是,我并不同意下面这种观点,认为:理性在人的精神属性中处于主导和决定地位,理性指导和支配非理性,它规定着人的精神本质。没有理性,人就不将成其为人。非理性,作为不受人的目的和意识所支配的一切心理属性和心理活动,是一种没有自觉意识到的意识,包括情感、意志和欲望等。我认为,虽然不是绝大部分时间,但是在很多情况下、在很多时候,我们内在的非理性往往能够冲破理性的约束和禁锢,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支配、左右我们的思想和行为。在投机市场,这一现象非常普遍。投机者在市场中的频繁交易,也许只是因为对他而言,从心理深处就是要采取某种行动的本能而买进卖出。没有任何其他理由,这就是最好的理由,难道还有比让自己心理愉悦更为重要的吗?所以,在理论上看起来十分合理高明的交易原则,在市场参与者无比复杂的内心世界面前,往往变得十分苍白无力。
投机者的智慧和理性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把人本能的冲动、贪婪的欲望彻底消灭,进入一种澄明之境。冰山,顶端是有意识的理性部分,是成功投机的基本原则;沉没在水中的绝大部分,则是无意识的非理性世界,潜伏着给投机者带来毁灭性影响的巨大可能。
弗洛伊德的心理学中提出了这样一种观点,虽然我不知其是否科学,但对投机者提高交易的警觉性,应该是极有意义的。弗洛伊德认为:凡是被禁止的东西,一定是被欲望的。如果不是人们愿望做的事,禁止就是不必要的。严厉禁止的事,一定是愿望的。凡是怕的东西大概也都是被欲望的,怕是无意识欲望的一种假面具。
期货交易有很多禁忌:不能逆势交易,不能重仓交易,要及时止损,等等。江恩的交易规则更有28 条之多。
显然,按照弗洛伊德的说法,这些对投机者生死攸关的交易原则,竟然每时每刻都要提防来自内心深处虎视耽耽的敌人的攻击,本质上却是投机者最喜欢去违反的东西。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里费默在20世纪30 年代的教训,让我想到,只有当理性能够认识非理性的时侯,理性才称得上是理性,如果理性只能认识理性,只能停留在自身之内,以为自己是万能的,那么走向灭亡的就必然是理性本身。
因此,最为重要的不是在人的理性与非理性本质之间妄自取舍,而是在更高的意义上重新理解它们之间的关系。通过对投机活动中的非理性因素的探索,帮助我们深刻领悟市场交易中的局限性、危险性和悲剧性的一面,从而,扬弃我们对未来投机结果肤浅的乐观主义,无疑是一件非常有价值的事情。
芝加哥商业交易所的广告中有这样一段话,用来描述一位差劲的投资者的特点:
“图卢兹·劳特雷克从事商品期货交易时间是否太短了?不,而是太情绪化了。劳特雷克是一位优柔寡断的人,情绪起伏不定,观点东游西击。这样的个性不适合从事期货交易。”
个性?背后不就是人的理性和非理性的某种调和吗?确实,正是建立在让人难以完全意识和控制的非理性因素之上的个性,那种不能完全说清楚,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僵死的东西,往往决定了一个投机者的最终命运。里费默的个性,就是里费默的结局。这也就是哲人们常说的:性格决定命运。
三、投机活动是一项事业吗
过去的几年中,我常常接到一些从事期货交易多年的朋友的电话或者信件,委婉地请求我帮忙找个工作,最好是和期货有关的,至于工作的地点、性质、待遇,则全不计较。
我完全想象得出来,不是这些朋友的处境异常艰难,到了一贫如洗,甚至债台高筑、绝望的边缘,他们是绝对不会向我开这种口的。所以,每每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心里就非常难过和悲凉,有时候半夜惊醒,还深深地为这些朋友未来的前景担忧。
投机市场不可能白手起家,每个人只要进来玩,或多或少都得带着一笔交易的本金。只不过有的人钱多些,有的人钱少些。在我刚进入期货市场的那一段时间,常常可以听到这样的故事:有些财大气粗的老板,往往把成捆成捆的现金装进大的密码箱,甚至是麻袋,扛到期货公司当作保证金。
潮起潮落,十年一梦。当初这些怀着强烈的发财希望进入市场淘金的人,最后结果如何呢?对此我不完全清楚。但是,使我感触最深的情形是,每一年期货公司的老总们请客户吃饭时,我总是发现,自己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少,新的面孔却越来越多。我也在一次一次的“空难”中遍体鳞伤,但却是很少的几个幸存者之一。
有人说:“股票市场是有经验的人获得很多金钱,有金钱的人获得很多经验的地方”。
我认为,在期货交易中,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结局比股票市场还要残酷和荒诞,简单地把上面的那一句话改几个字,也许非常接近于投机交易的最终结果:“期货市场是有经验的人获得更多经验,有金钱的人变得一无所有的地方”。
有一位从事期货交易多年的朋友,坦率地说出了市场中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大多数人的悲凉结局:
“我的十年期货历史如果用钱来衡量的话很失败。用一个比喻不知恰不恰当:我是跟着红军一路从江西出发,走到瓦窑堡时还是个士兵,连个班长都没有混上。常于夜深人静时自问:失败之人自有失败之理,人说十年磨一剑,为何你十年竟磨不出一把菜刀?”
我也一直在思考,我所从事的工作——股票、期货市场的投机活动,到底是一种什么性质的事情呢?100 年以前就有人把自己的全部金钱、生命压在股票、期货市场,把投机活动作为毕生的事业追求。100 年以后,还会有这样的人,做着同样的事情。别人这样,十多年以前,我自己不也曾经是这样想、这样做的吗?
投机活动算得上是一项事业吗?或者甚至可以问一下,算得上是一项工作吗?
投机者,无论是股票还是期货领域,作为市场价格波动风险的承担者,从社会的角度而言,是有价值的、有意义的。没有投机活动,股票、期货市场就会死水一潭,无法存在。所以,投机作为一个社会行业而存在的理由,应该是没有疑义的。投机活动对社会经济发展作出的贡献,就像丁圣元先生在笔者本书台湾版的序言上所说的:
不论曾经亲身参与期货交易、股票交易的人们最终交易结果如何,他们都为国内金融市场改革做出了重要贡献。亚当斯密有一个“看不见的手”的著名论断:“一般地说,他并不企图增进公共福利,也不知道他所增进的公共福利是多少。在他使用他的资本来使其产出得到最大的价值的时候,他所追求的仅仅是个人的利益。在这样做时,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引导他去促进一种目标,而这种目标绝对不是他个人所追求的东西。”
从个体角度来说,人们的盈亏得失曾经时时导演着他们的人生悲喜剧,但是从集体的角度来说,他们集体的努力,恰恰为全社会建设了一个计划经济从未有过的金融市场,而这个金融市场对我国市经济建设绝对是不可或缺的,甚至是市场经济的核心组成部分。因此,尽管不是有意为之,大家参与期货市场或者股票市场的集体行为依然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举。
但是,对于市场参与者个体来说,投机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有人认为,投机活动是一项事业,和竞技体育一样,是有志者实现自我的最好方式,无论身处何地,无论什么背景,在市场里基本平等。虽然成功者少之又少,但参与者即使不成功,也不枉来一场。
有一位网友说:“我不知道做了十年期货的老同志是不是都很成功、很富有,尤其不知道他们的成功与富有是不是从盘面上拼打出来的,但在精神上他们一定是富有的。”
我不太同意这样的看法。
一个投机者的市场交易活动,显然不能说是在从事一种物质劳动,因为他并不生产或者说创造什么。那么,他是不是在从事一种精神生产,就像音乐、美术、创作、科学研究等等?好像也不是。作为精神劳动,无论多么抽象,最后总能通过某种物化,或者文字等有形的方式,呈现给大家。无论结果是美是丑,是成功还是失败。
投机和一般的工作确实不太一样。一个人投机活动的结果,只是账面上资金数字的增增减减,具有很大的虚拟色彩,很难直接体现为一种有形的物质形态,作为对你付出的智力、体力、精力的肯定或者承认。成功了还好,你可以把赢来的金钱转换成生活中非常具体的东西。但是,失败者呢?他们可能会变得一无所有。投机者除了失去金钱,往往还失去了宝贵的时间,很可能还有身心健康。
如果问一个投机十多年的失败者,这么多年你有什么收获?难道他能这么回答:这十多年我很辛苦,没有过一天好日子,头发也白了,心也操碎了,终于把100 万赔得干干净净了?
做了十多年期货交易,偶尔回忆起如梦一般的往事,常常感慨万分。如果抛开金钱上的输赢得失,还有什么能够证明我曾经在期货市场拼杀搏击了十年,尝遍人生百味?除了脑海中还残存的一些模糊的记忆以外,可能也就是各个股票、期货的历史图表上,还依稀打着我的一些印痕。多年以前,某个股票的最高点是我买的,某个期货合约某一天的最低价是我抛出来的,等等。难道这就是我过去十多年付出的一切?
泰戈尔在一首诗中写道:天空不留下鸟的痕迹,但我已飞过。
以前我不太理解这句诗的涵义,只是隐隐约约地有点感觉。在投机市场摸爬滚打了十多年以后,我深深体会到,这句诗用来描绘市场中大多数投机者的某种尴尬境遇,真是贴切极了!
如果在别的行业干了几十年,总有一点成就感、满足感。做一个老师,会有教书育人的快乐;做一个学者,也许会写几本书,不管书的内容有没有价值和意义;做一个工人,他能够从亲手生产出的产品里,看到自己的劳动价值……
总之,在其他领域,一个人只要努力,或大或小,一般会有回报,总可以有所成就。但是投机行业却未必。就像有一位网友的文章所说的:
期货是个不容易进更不容易出的奇怪行业。表面上,他不需要你风吹雨淋,低三下四地求人应酬,还多少可以与白领沾点边,但实际上期货是一个深得没有边、苦得没边的行业,也许你用一生的时间都无法接触到它的本质。
从本质上说它不过是一种生意而已,但却绝非一般的生意!任何投资都有风险,但风险的降临都不会像期货那样来得如此之快。一个房地产项目投资周期可能要3 年才知道结果,但期货投资也许只要3天就会让谜底揭晓,极端的时候只需要几分钟你已经死去。就刺激性而言,没有什么行业像期货市场,一年之内,会让你经历一生的传奇。
其他的行业不会给你这么多的机会,在有限的生命中去体会太多的成功与失败,只有期货可以让你在几十年的人生经历中体验如此多的高峰与低谷,让你有这么多的机会去学习如何善待成功与失败,如何善待你自己。
期货会让你很极端,赢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是天才,输的时候你又会感到自己是傻瓜。没有单的时候很无聊,有单的时候你更着急。总想看透明天,但却永远看不透。在这个市场一天,你就一天不能平静,永远都在黑夜里探索,在无助中期盼。期货人是很孤独的,其痛苦与喜悦无法与人分享。
千万不要以为期货可以使你一夜暴富,它其实更容易使你一夜暴死。期货投资的精彩之处在于——它不仅使你赢得很精彩,同样可以使你败得很精彩。总之,一旦你进入期货,一旦你以期货为伍,就注定这一生不平淡。
期货交易的巨大杠杆效应,确实会给人们造成一种巨大的错觉,尤其是对年轻人,认为这是一个施展个人才华的最好舞台。这么多进入期货市场的朋友,哪个不是抱着赚大钱的目的来的?哪一个不把自己想像为中国的索罗斯、巴菲特?经过一轮一轮的大浪淘沙,究竟有几个幸运儿最后真的能够如愿以偿?
期货交易要赚大钱,不但要有心,也要有缘,或者说有运。在这条道路上根本没有捷径可寻。
很多投机者因为讨厌市场价格波动的偶然性、不确定性,为了躲避交易结果和账户资产的大起大落,往往从内心深处就迫切地希望,试图通过遵守一些简单、机械的交易法则、交易系统,就做到赚大钱、亏小钱,找到一条持续、安全、稳定的成功之路。
我的经验告诉我,投机交易的获利过程是不规则的,除了投机者自身的天赋和智慧等必要条件以外,成功还需要依靠运气、机遇的帮助,市场交易中并没有长期、稳定、持续的赢利模式存在。这一点,从我自己的一些获利交易中就能看得非常清楚。有时候是市场价格形态的突破,让我赚了一笔;有时候是盘内感觉,让我赚了一笔;有时候是周K 线的某种形态特点,让我赚了一笔;有时候是市场收盘价格的提醒,让我赚了一笔;有时候是市场外面的某个突发事件引起的市场混乱,让我赚了一笔。
有时候,你在市场中长时间赚不到一分钱,有时候,钱来得又快又轻松。有时候,你可能做什么都不顺利,尽赶上倒霉事,喝凉水都塞牙。有时候,你又可能像个绝顶高手,买什么赚什么,市场成了你的提款机。
期货交易的赢利并不是循序渐进,一点一点非常有规律地积累起来的,而是有某种跳跃性、偶然性。
当然,如果投机者没有足够的市场经验,不理解交易的基本原则,没有良好的心理素质,那么,好的机遇来了也未必能把握住。
我自己的经验教训和这么多年我身边一些朋友的遭遇,让我认识到,期货交易并不是一个适合大众参与的游戏。怀着不切实际的暴富念头进入市场,更是一个人生活的悲剧的开始。由此引起的个人、家庭不幸结局的例子,我看到的已是太多太多!
孔子在《论语》 中说:“富而可求,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意思是说:如果发财可以追求到的话,就是做个市场的看人门,那我也干。如果并非如此,那还是干我愿意干的事情吧。
在西方发达国家,大众参与期货交易的方式往往是间接的,一般是通过期货投资基金,由非常专业性的人来操作。目前,我国期货市场参与者的结构很不合理,大约80%的投机者是资金量很小的散户。散户的市场认识、交易策略、心理承受力往往是非专业的,期货市场的残酷和凶险,最后必然会把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淘汰出局,使其受到严重的伤害。
我早已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每次接到一些资金量不大,却强烈要求跟我学做期货的朋友的电话、信件,我总是耐心地劝说他们放弃这种努力和尝试,不要去碰期货。当初我写这本书的主要目的之一,也是想给那些急切地要做期货的朋友一个严肃的风险警告。让我哭笑不得的是,随着本书第一版的出版发行,大量的读者朋友似乎对我书中揭示的交易风险视而不见,大量取经拜师,试图学习期货交易秘诀的人却接踵而至,踏破门槛。
我还能说什么?
人啊人,也许永远就不能真正地遏止住非理性的一面:贪婪、希望、一相情愿、侥幸……
面对这一切的无奈,本文的结尾,我把张爱玲写的一首诗送给那些矢志不移的年轻朋友,权当我的美好祝愿吧!
非走不可的弯路
在青春的路口,曾经有那么一条小路若隐若现,召唤着我。
母亲拦住我:“那条路走不得。”
我不信。
“我就是从那条路走过来的,你还有什么不信?”
“既然你能从那条路走过来,我为什么不能?”
“我不想让你走弯路。”
“但是我喜欢,而且我不怕。”
母亲心疼地看我好久,然后叹口气:“好吧,你这个倔强的孩子,那条路很难走,一路小心!”
上路后,我发现母亲没有骗我,那的确是条弯路,我碰壁,摔跟头,有时碰得头破血流,但我不停地走,终于走过来了。
坐下来喘息的时候,我看见一个朋友,自然很年轻,正站在我当年的路口。我忍不住喊:“那条路走不得。”
她不信。
“我母亲就是从那条路走过来的,我也是。”
“既然你们都可以从那条路走过来,我为什么不能?”
“我不想让你走同样的弯路。”
“但是我喜欢。”
我看了看她,看了看自己,然后笑了:“一路小心。”
我很感激她,她让我发现自己不再年轻,已经开始扮演“过来人”的兔色,同时患有“过来人”常患的“拦路癖”。
在人生的路上,有一条路每个人非走不可,那就是年轻时候的弯路,不摔跟头,不碰壁,不碰个头破血流,怎能炼出钢筋铁骨,怎能长大呢?
结束语
有几位至交的朋友出于好意,曾经希望我在本书的结尾部分,对期货交易的结果作出乐观一点的肯定。我淡然一笑。其实,从我内心深处而言,我对期货交易的结局并不悲观。但是,我不愿意把自身的这种感受,用一种浅薄的乐观主义的口吻说出来,传染给将要或者已经进入市场的朋友们。
人生不过百年,百年以后,“孔丘盗跖俱尘埃”。孔丘是最崇高的大圣人,盗跖则是最闻名的大盗。不管是大圣人还是大盗贼,都难免一死,死后都一样化为尘埃。期货投机的成败,甚至人生的成败,从这个意义上理解的话,是不是会轻松一些呢?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是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当然,超然并不意味着我们将无所追求,将碌碌无为。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作为一个投机者,一方面应该明确自己的有限性,另一方面也应该了解自己的可能性。在一个充满着无可计量的偶然性的风险市场,大胆卤莽,肆意妄为,缺乏谨慎敬畏、如履薄冰的心境和态度是危险的。但是,我们也不必因此心灰意冷,过于悲观。我们确实无法左右、改变外在世界发生的一切,但通过掌控自身的理智、欲望和情绪,通过对内在自我的调整,我们也不会完全失去对生命、对个人投机命运的把握和主宰。
从一定意义上说,我们也只能一心一意地尽力去做应该做的事,而不计成败。这样做,就是“知命”。孔子说:“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要做儒家所说的君子,知命是一个重要的必要条件。知命也就是承认世界本来存在的必然性和偶然性,这样,对于外在的成败也就无所萦怀。如果我们做到这一点,在某种意义上,我们也就永不失败。
以上是青泽对于资本市场的定义,对我自身而言,利维摩尔失败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一生把交易作为自己的事业,他是为交易而生的,这也恰恰注定了败局的发生了。而如果出于理财的观念,或许更加的加大成功的概率。同时中国的文化底蕴更加加深了交易者对于自身心性的修炼。上面我们给出了这个行业的可行性的答案。那么对于你的交易策略你要做些什么呢?